fancem is not dead

一陣腳步聲在溫州街響起。「奇怪，我記得是在這一帶才對。」

印象中，就在「路上撿到一隻貓」對面，但現在看到的招牌，卻不是那家鬆餅讓人一吃就念念不忘的「波黑美亞」，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叫做「橙色九月」的店。

前些日子又重新看了一遍104人力銀行的這篇廣告，有這麼一刻，我想起自己青春無畏的樣子。國三時隻身跳上310路公車，從士林到板橋的這段路，是我第一次獨自離開台北，緊張地直起身研究公車路線，猜想著現在車開到哪裡？還有多久會到？何時該按鈴準備下車？該不會已經過站了？當時不知道自己會和310路公車就此結緣3年，往後每天跳上車後，總能自在地倒頭大睡。

另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起個大早，換上粉紅色襯衫跟卡其褲，慎重其事地繫上領帶。早餐一樣是火腿蛋餅加冰奶茶，但我緊張到一點胃口都沒有。離開前那聲加油，我笑了笑收進瞳孔的視覺暫存裡，轉身步入偌大的會議室。排序的號碼不前不後，我加入打扮體面的等候陣容裡，無事可做，也沒人交談，沉靜到嚴重坐立難安。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聽見大家緊張的鼻息聲，不停交錯響起。然後有人叫著我的名字，我起身，慢慢走近那扇門。深呼吸，回頭望一眼窗外風景，那棟社會科學院，是我穿梭4年的熟悉場景。推開門走進，跨出這一步，延長了我蟹居在這的時間。

「我已經二十五，在我的國度，其實我只是很不想認輸。

我已經二十五，不會跳舞，但今天要比昨天更進一步。」《季欣霈，25》

幾次填寫履歷的過程 (我真的沒有常常在換工作啦! )，寫到語言這欄，我除了勾選國語、台語 (我台語其實很破)與英文外，還不忘把其他這格打勾，後面補上手語兩個字。

上週跟大學社團同學聚會，大家聚在一起，不停回憶共同擁有的那段往事，才驚覺，口中說的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繼高中的那群朋友們後，大學同學也堂堂邁入十年的門檻。一群人像是坐在搖椅上的老人，細數當年發生的校園點滴，往往是一個人先起了頭，眾人紛紛附和，以自己記憶所及來補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時大夥對細節的始末稍有出入，又是一陣熱烈討論，彷彿要將當年的陳年往事全數翻出，從頭到尾導正爬梳一番。

我一直很想當個鼓手，稱職的鼓手。

午夜未眠，跟一個久未見面的老友通電話，以互道新年快樂做引言，劃破這空白斷訊的6年，重新牽線接軌。聊了很久很多，過程像把心挖出來端詳，有笑點有哭點，笑我的年少哭他的輕狂，那段20出頭的日子。聊著這段期間只透過朋友或網路知曉對方近況的點滴，友誼卻仍保鮮著，有時候忙了忘了，就差一個動作去聯繫，最後一哩始終後繼無力，所幸友情較趨近於親情，不像愛情，心中的位置不會因時間拖延或是另個人出現出線而被取代。掛上電話後，我想起那個被荒廢擱置的新聞台，第一個讓我盡情書寫自己的空間。

一年前在C公司打工時，常和鄰座的V同事聊著公事也聊著屬於同齡也同校的生活趣事。有一次我們看著公關公司設計的問卷，基本資料第一欄是關於年齡的調查：(1) 15-19歲. (2) 20-24歲. (3) 25-29歲. (4)30-34歲. (5) 35歲以上。剛過生日的她不甘心地選填了(3)，而晚她一個月生日的我還在保護傘下，心虛地在(2)打勾。那刻，位置隔不到2公尺的我們，似乎被這樣的選項無形拉遠至5歲的距離，各自代表不同年齡層的消費閱聽眾，儘管再不到一個月我就趕上這中間5歲的gap。

華氏66.2度，吃火鍋的絕佳溫度，一群人緊湊圍爐，用各式海陸食材填補鍋底，即興完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好友聚首，話題葷腥不忌，朗朗笑聲將氣氛加溫。這是吃火鍋的樂趣，亦是種享受，無論幾人，圍著桌邊，遊走於被滿滿食材遮蓋不著底的火鍋，如聚寶盆般無限湧出美味，酒足飯飽之際，更現肝膽。

編導課的老師資歷豐富，在電視圈打轉已久，擔任過資深導演、製作人職務，他年紀頗大，比我爸媽都還年長，雖已白髮蒼蒼，但說話中氣十足的模樣，一副硬朗的身手，硬是了得。上他的課常有種錯置的感覺，不是他教得不好，而是他工作歷練太久，授課內容常天馬行空亂竄，可以從節目製作流程掛到樂生療養院，又從企劃案撰寫聊到政治紛亂，不分執政在野，一律都批得狗血淋頭。離不開政治是所有老師的通病吧！好在老師沒有明顯的黨派立場。不過他花最多時間在聊的話題，多半是打轉於曾經風光的豐功偉業。說起當年在某電視台製作的某某節目，曾創下收視奇蹟，打破紀錄，哪部轟動大街小巷的日劇是他強力堅持購入的，誰斷言不看好唱衰的戲劇，在他重新打造後，又是一齣票房精采的成功節目，這些是他曾經的意氣風發。

我是個很愛呆在學校的人，本來。

很反常，今天做了很多一直想做但沒有做的事情。

下午和大家吃完飯就在研究室打滾一下，澆花，對著電腦發呆。

突然想到這個星期其實都在忙學校的事情，很少回家。等到下一秒有感知的時候，我已經走到停車場了，牽了車也懶得回宿舍拿東西，就一路騎回家裡。

L，死亡筆記本裡面一個要角的代稱。

就用L這符號代替你，你們一樣冷冷的，始終讓人猜不透，存在點距離，說不上來是冷淡，就是不易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