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又重新看了一遍104人力銀行的這篇廣告,有這麼一刻,我想起自己青春無畏的樣子。國三時隻身跳上310路公車,從士林到板橋的這段路,是我第一次獨自離開台北,緊張地直起身研究公車路線,猜想著現在車開到哪裡?還有多久會到?何時該按鈴準備下車?該不會已經過站了?當時不知道自己會和310路公車就此結緣3年,往後每天跳上車後,總能自在地倒頭大睡。

另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起個大早,換上粉紅色襯衫跟卡其褲,慎重其事地繫上領帶。早餐一樣是火腿蛋餅加冰奶茶,但我緊張到一點胃口都沒有。離開前那聲加油,我笑了笑收進瞳孔的視覺暫存裡,轉身步入偌大的會議室。排序的號碼不前不後,我加入打扮體面的等候陣容裡,無事可做,也沒人交談,沉靜到嚴重坐立難安。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聽見大家緊張的鼻息聲,不停交錯響起。然後有人叫著我的名字,我起身,慢慢走近那扇門。深呼吸,回頭望一眼窗外風景,那棟社會科學院,是我穿梭4年的熟悉場景。推開門走進,跨出這一步,延長了我蟹居在這的時間。

每當面臨人生改變的界線,總要擺出如臨大敵的陣仗應戰,絲毫不敢怠慢。沒有害怕,只是緊張,緊張自己是否準備得還不夠充裕。透過這支廣告,我看到多年前的我和我們。

曾經也青春無畏過,那時沒什麼好害怕失去。但30歲後,端上桌的就不能只是狂放不羈的傻勁與愚勇,這麼多年過去,怎能還理直氣壯地抓著已不屬於現在的青春不放,硬拉著無畏當最後一張王牌。既然不再是那個犯錯也會被寬容以待的初生之犢,就沒有失敗的藉口,別隨便牙一咬就放手一搏喊show hand30歲了,是該更有肩膀更有擔當,不僅為自己負責,也要多為別人著想。不能任性地說「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於是發現自己一直在做著不喜歡的事,只因為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不能不想面對就躲避。

我拒絕30歲還像個20歲的年輕小伙子,扮演不痛不癢的棋子,過著每天都從頭再來過的日子。40歲就要跳脫30歲遺留的影子,找到自己的位子,努力成為成功的一份子。就算到頭來跌跌撞撞庸碌一輩子,也要挺直身子,耐住性子,繼續保有快樂因子。活到一甲子,再從容回頭看這些每個時期我想要自己變成的樣子。

那時再來說青春無畏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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