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未眠,跟一個久未見面的老友通電話,以互道新年快樂做引言,劃破這空白斷訊的6年,重新牽線接軌。聊了很久很多,過程像把心挖出來端詳,有笑點有哭點,笑我的年少哭他的輕狂,那段20出頭的日子。聊著這段期間只透過朋友或網路知曉對方近況的點滴,友誼卻仍保鮮著,有時候忙了忘了,就差一個動作去聯繫,最後一哩始終後繼無力,所幸友情較趨近於親情,不像愛情,心中的位置不會因時間拖延或是另個人出現出線而被取代。掛上電話後,我想起那個被荒廢擱置的新聞台,第一個讓我盡情書寫自己的空間。

算一算,都已是7年前的陳年往事。

應該是大一時期,某個無聊的晚上,我開始用fancem這個不是英文的類法文名字開始寫自己。中間穿梭幾段感情、準備研究所考試、入伍當兵,雜七雜八大事小事種種,都在那個地方留下記錄。

我看著新聞台時期的文章,像在偷窺另個人的生活,毫無意識到這些是我曾經切身發生過的故事。可能是我不可靠的記憶總是錯亂,或是經歷了愈多體驗愈多心態有所轉變,我已經很難進入當時的那些文字中。所以我搭配著落筆日期作推測,和這些文字進行對質。跟著7年前的文字軌跡,重新追蹤這些曾發生的事,揣摩著當時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只能迂迴用文字記下的,所有的難過的不堪的心境。

 陰雨沒有放晴的權力,成年沒有撒嬌的權力。
      蒼老沒有青春的權力,貧窮沒有揮霍的權力。
      宿醉沒有清醒的權力,墮落沒有夢想的權力。
      失敗沒有氣餒的權力,掉淚沒有逞強的權力。
      分手沒有關心的權力,貪心沒有幸福的權力。
      破鏡沒有重圓的權力,放棄沒有後悔的權力。
      悲傷沒有快樂的權力,折翼沒有飛翔的權力。-- fancem〈權力〉

2002325我在新聞台寫下第12篇文章。〈權力〉產出的前因後果現在回想起有些模糊,但背後必定不會是個值得宣揚的好消息,畢竟在這7年間我少數未變的習慣,就是在情緒特別低落時愈會發奮寫文字。

文字像是在自我催眠,又或是對別人的宣旨。提醒自己權力不是坐享其成,要小心不能踰越,也告訴別人我會釐清自我本分侷限在哪。像是先斬後奏,寫下了就要順勢一股作氣達陣,咬緊牙關也要撐著。

因為A事件的發生所以沒有B行為的權力,簡化後就是「我不配」三個字,在流轉了7年的光陰又哭又笑後,終於可以坦然接納這樣的一句話。有時痛楚就是要猛戳才會結疤,而行刑的劊子手,自己又是最好的不二人選。若用畫面來呈現,最精采的片段應該就是自猶豫不決、遲遲下不了手,到狠下心一分為二的轉折,不消幾秒,但張力十足,拍成電影用不同鏡位角度呈現,可以剪出長達10分鐘的掙扎與不捨,毫無冷場。而大家也偏好欣賞這樣糾結的場景,拍手叫好,嗜血得很。

我習慣用文字記錄,所以還能追溯記憶到開始用文字跟自己對話的時期,片段拼湊出那時的悲喜。去過哪裡跟誰說過話做過什麼事,用照片就一覽無疑,但事件背後的心路歷程與愛恨交織,唯有透過文字才不會遺漏。learning from falling,這是寶貴且印象深刻的一堂課。

此刻,我似乎是用27歲的身體在回憶著20歲的一切,陌生卻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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