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C公司打工時,常和鄰座的V同事聊著公事也聊著屬於同齡也同校的生活趣事。有一次我們看著公關公司設計的問卷,基本資料第一欄是關於年齡的調查:(1) 15-19. (2) 20-24. (3) 25-29. (4)30-34. (5) 35歲以上剛過生日的她不甘心地選填了(3)而晚她一個月生日的我還在保護傘下,心虛地在(2)打勾。那刻,位置隔不到2公尺的我們,似乎被這樣的選項無形拉遠至5歲的距離,各自代表不同年齡層的消費閱聽眾,儘管再不到一個月我就趕上這中間5歲的gap

真等我們老到哪兒都去不了,就不必再擔心自己會變老。

也不是害怕自己變老,畢竟當你發現日子不斷在左顧右盼中流逝,溫柔卻從不在指尖縫裡逗留。真正可憎的是隨著年紀增長,想法卻依舊停滯不前的焦慮。有人說
14歲讀《紅樓夢》和24歲讀時的心境與感悟都會有所不同」。必須羞愧地承認,這本被列為必讀的經典名著,我只在高中課本讀過劉姥姥逛大觀園那段,其他故事人物特性與情節因果的來龍去脈,一概不清楚。無法從中體認到自己是否有在14歲到24歲這段過程中成長,也不敢多想,很怕結果是殘酷的,10年的虛度光陰,而累積的比乍看下的更令人不寒而慄。

成長的痕跡像是臉上的皺紋,以小規模但不彰顯的進度夜夜持續在動工。當我們不再著迷於學生時期那位一顰一笑都可左右心思的明星偶像,牆上隨之斑落的海報與堆在角落積滿灰塵的CD不斷提醒你那段足以稱為年少輕狂的不羈青春,現在看來都是不堪回首,巴不得扯去忘卻的回憶。

前幾天在MSN遇到高中很迷光禹的同學,他以前每晚固定收聽〈夜光家族〉,我從沒聽過的廣播節目,他總說「沒聽到光禹的聲音我會睡不著」。書包隨身帶著幾本光禹寫的書,有紅色、黃色、藍色封面,上課常見他在翻閱著。不知道〈夜光家族〉是否還在播出,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句:「你還聽光禹嗎?」他回道「早就不聽了。」淡淡地回答讓我好奇著他把過去視為寶貝的那些光禹寫的書,收到哪去了?

雖然市面上餅乾選擇愈來愈多,各式包裝各種口味任君挑選,但我們或許還是習
慣吃著寶咔咔與可樂果,那是屬於童年的滋味。小時候嘴饞的我總愛牽著媽媽的手到雜貨店,拿起寶咔咔與可樂果就逕自打開包裝吃了起來。看電視的時候吃,出外遊玩的時候也要帶個幾包。現在隨便走入一家便利商店都有琳瑯滿目的餅乾可供選擇,但大部分的時候,我還是毫無考慮就直接抓取寶咔咔與可樂果走向櫃檯結帳,或許這不是最好吃的,但我已經吃成習慣,改不掉也沒想過要改,那股童年的滋味。

從國家圖書館走出,對面的
「大中至正」牌匾已換成「自由廣場」,其實沒太大感覺與差別,只是感嘆著政府又濫花了人民一筆冤枉錢在無謂的政策上。這是個微涼的午後,很多人站在牌匾下拍照留念,是「大中至正」或「自由廣場」對他們來說或許也只是拍照背景的差別。瞥見旁邊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年邁老人,仰頭看著「自由廣場」字樣眼眶含淚,想必「大中至正」這四個字的牌匾對他意義非凡,混雜著政治情懷與鄉愁等複雜情緒,才讓他老淚縱橫。掛上「自由廣場」之舉有贊成有抗議,實質意義各自解讀,老人的淚或許正述說著被逼得非承認自己那段時代正式走入歷史的掙扎與無奈。

若有天興高彩烈走進超商,翻遍貨架卻尋不著寶咔咔與可樂果,詢問店員後才發現已斷貨了,那種失落與撞擊或許可以稍稍與老人的落寞比擬之。

不知道現在的小朋友吃不吃那些我愛戀了近
20年的餅乾,好在很多地方都還有供貨。當我結完帳拿著寶咔咔與可樂果心滿意足著走出店外,不經意瞥見書架上擺著《我不是敎你詐5》,才驚覺時間過得有多快。

現在面對問卷,已能釋然地在(3) 25-29歲選項打勾。只是心中仍不停盤算著,距離往(4)選項打勾的日子還有多久。

寫於
2007尾聲,26歲生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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