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很愛呆在學校的人,本來。
頻繁期在大四那年,為了準備研究所考試,沒事就往傳圖跑。傳院圖書館在半山腰上,平常沒事的學生根本不會特意晃到那,所以環境相當清幽。傳圖幾乎是座空城,常常館員比學生人數還多,人聲鼎沸的情況幾乎不曾發生,那時真懷疑傳院的學生是都不用看書的嗎?有這麼好的資源不利用,簡直暴殄天物,後來才漸漸知道為什麼。
當時的我,很愛在書堆中翻滾,找些有趣的書讀,不然就是將身體藏進沙發裡,翻閱著蘋果日報。這是個天堂,沒有吵鬧聲,不受干擾的桃花源。亦沒有一般圖書館的死寂,充滿生氣。
然後畢業後,當兵,退伍再回來,我變了,同學變了,連傳圖也悄悄變了。
像是換新裝,傳圖設備桌椅全部換新,還請來廣告系的老師設計空間擺置,整個看來更明亮,更適合在這泡上一整天。
難得晚上的時間還留在學校,往宿舍途中,經過傳圖,習慣性腳步領著我進入。親切的館員笑容依舊,朝她點個頭微笑,就步入期刊區。自從上了研究所,就喪失輕鬆讀書的興致,啃的reading都是艱澀的原文書,一陣疲勞轟炸後,也懶得再看字太多的書,就連之前奉為精神食糧的報紙,都自動圖像思考,看一份報紙不花五分鐘。
走了一圈才發現,這裡還是空盪,徒剩我一人在這偌大空間遊走,像是逛街般地window-shopping,環顧四周。
借了幾本書,惆悵地繼續往宿舍走去,天黑了,微涼。不僅天氣轉冷,氛圍也不再有溫情。這段期間習慣裝著無所謂,然後真的等到那天不用刻意掩飾就表現出冷漠的態度,那種不加修飾的自然,連自己都嚇一跳。這豈是宿命兩字可以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世事難預料,很多變卦突發,變化之快,我來不及參與它就瞬間被架空了,錯愕的是連該為何事錯愕都沒個準。很害怕來學校,茫然沒有目標,沒有歸屬也找不到認同,跟同學保持在點頭之交,對念書沒有衝勁,毫無招架之力。就像拳擊場上失去鬥志的選手,只等對手給予一次重擊,就準備倒下不再爬起。
還是要為自己眷戀不甘就此棄守的莫名執著找個理由說明,除了念念不忘的綠豆沙珍珠,我想應該就是身為學生可以享受的福利。拿著學生証,看電影可以多存個二十元當基金。另外有的,只剩下培育藝文氣息的機會。學校常會放映藝術電影,不諱言我是個擁抱大眾文化的人,熱衷此道,任何流行消費性商品都可以找我當TA測試。惟獨對藝術電影不知如何近用,剛巧學校定期放映,不用花費就可以享受。但我最受益的,是圖書的資源,偶然發現學校小說藏書豐富,很多誠品暢銷書籍排行榜的書,圖書館都找的到,不習慣站在書店看書,利用圖書館資源借回家,也真是個不期然的福利。
想著想著,終於走到宿舍,嬉鬧的大學生大肆吵鬧,彷彿看到當年的我也在其中,喝著啤酒遙想著未來,大言不慚許下宏願,站在這表示的確實現一個願望,但其餘目標呢?我四年是這樣過,幸福的大學生。
也許過幾年他們也會跟我一樣,站在這看著新一輩的大學生高談闊論,說些似是而非的泛泛之論。但這種單純,還是百分百值得羨幕,專屬大學生的幸福。
圖片來源:http://www.statravel.org.tw/isic/MMM.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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