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陣子適逢總統大選期間,一天不免被問及多次政治取向,從友人、麵店老闆甚至狂熱的計程車司機。大學雖為政治相關科系畢業,但我始終對政治這一塊提不起勁,不是冷感,而是拿捏不準要用何種態度面對,於是乾脆噤語,對政治議題笑而不談。我會傾聽、觀察並思考,但不與任何人討論。政治與音樂、宗教一樣,個人取向差異極大,容易意見相左、一言不合。對於落在政治光譜那個位置,我習慣放在心底,自己有把尺就好。
這幾年真的不好過。根據07年中時電子報所作的一份民調顯示,從2005年開始,台灣人民的快樂指數逐年遞減,也深感收入縮水。有人說政治亂、經濟差,所以人民不快樂。
不丹有「喜馬拉雅山下香格里拉」之稱,國民所得只有台灣二十分之一,卻有97%的人民認為自己很快樂,快樂指數名列全世界第8,相較之下,台灣只排到68位。
經濟好不好與人民快不快樂或許未必呈現正相關,但經濟不好、過得不快樂卻是擺在眼前不爭的事實。
早在三十多年前不丹國王Jigme Singye Wangchuck即提出「國民幸福總值」(Gross National Happiness,GNH)理論,注重物質與精神的平衡發展,將環境保護和傳統文化的保護置於經濟發展之上,誓以平等、關懷與生態的理念讓不丹成為快樂王國。現代人普遍過得不快樂。於是大家開始重視這問題,對「快樂」斤斤計較。近來各國紛紛提倡以「康樂」(general well-bring,GWB)取代「國內生產毛額」(GDP),作為衡量經濟發展標準。
當政治淪為政客逞口舌之快的場域,經濟不振人民喪志缺乏信心,或許是找不到快樂的理由,所以我們包裝節日的意義來放大快樂,提醒自己也提醒別人要快樂。
於是「節快樂」成為一種指令般的公式,任何叫得出名字來的節日都值得慶祝,因為節的到來,所以我們要快樂迎接。情人節與情人共進爛漫的燭光晚餐,精心挑選禮物同時也滿心期待對方的心意;聖誕節台灣不下雪,卻不知怎麼總伴隨白色的氣氛;跨年用煙火來燃燒一整年累積的鬱卒,火花點亮101的夜空,所有不順遂在倒數聲中道別,彷彿數到1,待新的一年卡進位後,人生就此轉運。但這種戲碼卻好似年年如此,一再重來而已。
在生日這個專屬自己的節日,對其他人來說意義如同其他364天,一樣只有24小時,若不是星期六日,一樣得起床上班上課。對自己的實質意義其實也只是老了一歲,但不免要召開個儀式,聚集自己的親朋好友,推出蛋糕吹了蠟燭,在大家的公証與祝福下唱完生日快樂歌,這全世界版本一樣的名曲。之前在C公司打工時期,每到有人生日我們會利用午後空檔聚在會議室中切蛋糕為其慶生,因為同team鄰座的v同事為政大俄文系畢業校友,因此生日快樂歌總要唱三種版本,中文、英文還有俄文,當然俄文版本是由v同事一人獨唱。在眾人簇擁的歌聲與祝福中我們總會暫時忘卻年齡增長這尷尬的問題,快樂在臉上漾成笑容。
就連愚人節也不放過,雖然不懂這天值得慶祝的點何在,任旁人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說聲「愚人節快樂」,至少在真心笑開的那瞬間,是裝不出的快樂。
「節快樂」這幾個字有著催眠般的魔力,能讓人保有期限不一的快樂。既然如此,不如就找個名目,說聲「節快樂」。快樂需要被提醒,有這麼多叫得出名堂來慶祝的節日,說穿了不就是因為我們都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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