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cem is not dead

這次葛萊美頒獎典禮，Christina Aguilera演唱一首向James Brown致敬的歌” It’s a man’s man’s man’s world ”。表演相當精采，歌聲表情很豐富，將她的嗓音特色展現淋漓盡致、一覽無遺，舞台效果十足。果然有奪下49屆Grammy最佳流行女歌手的深厚實力。

這個世界，未必是被男性主宰，但絕對存在著無法挑戰的階級觀念。階級的高低，決定關鍵除了性別外，我覺得更重要的是社會歷練與學歷。近期發生一些事，都與階級有關，讓我深感小人物的不堪。

我們系所對畢業資格蠻嚴格的，要提交畢業論文前，必須先累積一定的點數才有提交資格。點數除了靠投稿學術期刊、研討會獲取外，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擔任所上教授的助理、助教工作，其點數雖然微薄，但也不無小補，可以抵免一些。入學前，擔心自己點數不足，遂早早也草草就選定我現在的老師，擔任她的教學助理工作，完全忽略她專精的領域是我興趣缺缺的那塊，一心只想趕快累積足夠點數畢業。一學期做下來，相當不愉快，壓力也異常沉重。前陣子學期末，報告壓力繁重，常沒日沒夜趕工，有一天我熬夜趕報告到清晨6點，想說小睡片刻再起床去圖書館補充資料，用手機設定10點的鬧鐘便安心就寢。昏昏沉沉中手機響起，以為是10點到了想把它按掉再瞇一下賴個床，結果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我老闆來電，整個驚醒。 

「喂~老師好！(每次接到她的電話我總是戰戰兢兢，覺得她挺嚴肅有距離)」
「早安！起床沒？」
「嗯嗯，我起床了(這麼早接到妳的電話不驚醒才怪！)」
「我今天剛好請假，手頭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處理一下，你在家嗎？」
「是，我在家（好尊敬的口吻）。」
「你從家裡到學校要多久？」
「差不多要1個小時吧！(還驚魂未定，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直覺性地回答)」
「那好，現在時間是9點半嘛！我們約10點半在學校研究室碰個面再說好了。」 


什麼！才9點半電話就來，而且這樣一來我一整天都沒辦法趕報告進度了！還要梳洗一番，1個小時的時間相當緊，我立即清醒跳下床準備。心裡其實不甚舒服。老師是個女強人，除了任課外還擔任公職，能力極強思辯清晰，在專業領域上表現備受肯定。身為大人物的她，一天的時間依舊只有24小時，在機會成本的考量下，資料蒐集的工作自然就下放給助教--也就是我來進行。這相當合理，畢竟在一樣的時間內，她可以完成更高層級的工作。但也許因為她使用高層級的思維方式，完全忽略我的生活作息未必如她一樣，好像我應該全天候24小時standby「讓我為您服務」。我只是一個學生，一個nobody，有小人物的作息、小人物的私密、小人物的煩惱、小人物的態度，當然也有小人物的骨氣，兩造雙方懸殊的差異造成些許遺憾。

另外一件不舒服的事情發生在工作上。

我的本職還是學生，打工只是額外的學習與經驗的積累，這我相當清楚，因此在職場上我的職稱是「工讀生」，也從未妄自菲薄，倒也蠻以工讀生的身分自滿。我的直屬主管相當器重我，一開始我只是做做資料蒐集整理的工作，後來漸漸involve部門全然工作項目，除了企劃、製作提案檔外，時常要出席會議，甚至還要向客戶present。雖然超出工讀生責任，領工讀薪水做正職的事，但我視其為累積歷練的捷徑，且主管相當禮遇我，還替我爭取個人名片，部門同事間也相處融洽，互相支援，因此我樂在其中，享受工作帶來的成就與滿足。

但其他人未必如此以為。

我們部門是屬於支援性質，常需要協助公司其他部門負責任務遂行，因此有很多機會與其他部門的人接觸合作。有些人一聽到我是工讀生，態度立即轉變相當明顯，那副扭曲的嘴臉彷彿正說著「區區一個工讀生憑什麼坐在這邊與我們開會」。好吧！職場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傲氣，你的堅持我可以體會，但請別把這份你自以為是的尊貴帶入生活，職場上我本來就非為你工作，只是義務性的部門間支援，下了工作，更沒有必要忍受你的指使。我切沙拉、夾義大利麵都是源於家教而來的禮貌作為，無關階級，這點請搞清楚。

我想到之前當兵時，有些志願役的士官，常利用自己的階級耀武揚威，在軍中階級就是一切，因此可以讓他們恣意作為。退伍後我們幾個不錯的弟兄都還保持聯絡，唯獨對那些有小惠就得意忘形的士官敬而遠之，倒不是敬畏他們的權勢，畢竟退伍後一切軍中階級就像屁一樣，而是不屑與之為伍。那時有個行事作風極引人詬病的中士，放假期間常招集那些臭味相投的弟兄到舞廳作樂，私底下依舊不忘階級用命令口吻相對，表面上和樂融融，那些羽翼在退伍後果然一哄而散，沒人願意搭理這位沖昏頭的中士，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連退伍後提到那位沒人緣的中士，都還是叱之以鼻。

以前小叮噹漫畫曾有一集，是阿福爸爸在和阿福說到社會分工的問題。阿福問他爸為什麼世界上的人不像他們家一樣都這麼有錢。阿福爸說：「這世界每個人都像根螺絲釘，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位置，負責自己的社會分工。有錢人有有錢人的任務。窮人也有窮人的工作，缺一不可。」那時候覺得阿福爸說的很道理，頻頻點頭稱是，現在看起來倒是感觸良多。

寫這篇文章非要抱怨、無病呻吟，而是希望無時無刻勉勵、提醒著自己。這社會的階級觀念已根深蒂固，撼動不了，”can’t change it , just take it !”既然無法改變，就默默接受。現在我要立志做個快樂的小人物，期許不久的將來，可以晉升為具同理心又受人尊重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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