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s your deepest fear in mind ?」

你心中最深的恐懼是什麼?一句不斷在電影《Coach Carter》卡特教頭中重覆的台詞,也讓我在被劇情感動的同時,深深思索著這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卡特教頭,一部難得的勵志片,探討美國黑人身處社會不平等的階級問題與不可抗拒的深層結構面隱憂,總覺得導演所欲表達的層面比我感知到的還多許多,縱使我已被感召,專注看了兩遍。美國,我心目中的新樂園,是眾所皆知的文化大熔爐,亦是近代民主表徵的標竿。黑人不是美國人口結構中的弱勢,卻是距離權力中心最遠的劣勢族群,他們所能接受的教育程度與社會福利資源極為有限,政經地位差了白人一大截。黑人想要出頭天,除了投身籃壇,似乎也只剩將一身怨氣化作暴戾的疊疊字詞,如連珠般混合積累的不滿一併吐出的繞舌歌手一途。片中描述一支名不見經傳的籃球校隊,屢戰屢敗,從未打進全國性的比賽,在新任教練卡特的嚴格要求下,不僅加強體能與基本功,同時他也教導隊員們嶄新的觀念--無關打球。他要求所有隊員不能缺課,上課坐在前排,課業成績亦要達到一定的標準以上,否則就要關閉體育場,不僅中斷練球,連比賽一併取消。另外他也要求隊員們在出賽前一定要繫上領帶,體體面面地,代表一種尊重,尊重別人,更重要的是尊重自己。我覺得這點相當關鍵,許多弱勢族群,對現況表示不滿,抗議遭受不平等對待,認為權益受到損害,這是種對事實的闡述,充滿政治正確,卻缺乏一種自覺,對種族、對性別、對任何非主流的另類衝撞的自身覺醒,一味發聲批判卻無法提出令人信服的言論,往往流於無謂謾罵,給人更負面的形象。弱勢加負面,要逆轉就難上加難。

卡特教練的堅持並不被社區民眾接受,短視近利的他們不懂為何一個教練的要求已超過教練對球員球技上的訓練,還包括課業與人格的要求,他們一心希望自己的小孩能成為一個成功的球員,卻忽視他們做人的根本—自重而後人重之。社區民眾要求開放籃球場讓他們練球,好為日後接踵而來的比賽作準備,卡特教練強硬拒絕,於是他們投票決議立即開放籃球場,同時也罷免卡特的教練一職。好在最後球員們感受到卡特苦口婆心的用意,不接受社區人民的好意,繼續在學業上精進,以自己的努力與表現爭取練球的機會。

電影最後,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奪下全國冠軍,看似是個殘念的結局,其實他們得到更多,大多數的球員都倚靠優異的學業與球技進入大學繼續就讀,可預見的,是他們日後的發展,絕對不只是個球員。

「What is your deepest fear in mind ?」

與其說這是個問題,倒不如說它是個無意識的喃喃來得貼切,並不求任何解答,沒有制式的標準答案,也不會被批上分數,只求有個靜止空間任思緒騰空。

最深的恐懼,不是擔心自己一事無成,而是在接近成功臨界的那股戒慎恐懼,如履薄冰般地專注認真;最深的恐懼,不是擔心自己一落千丈,而是在步步高升的同時,分心去想像自己無法突破現狀的窘境;最深的恐懼,不是擔心自己遭遇挫敗,而是錯愕自己竟然不堪一擊,不斷逃避不肯爬起。最深的恐懼,不是擔心自己身處險境,而是驚覺自己竟然連冒險奮力一搏的勇氣都沒有。最深的恐懼,不是擔心自己一無所有,而是在看盡花開花謝後仍無法灑脫微笑告別曾經與那段逝去的回憶。最深的恐懼,是深藏心中,時時湧起沉落,像塵封的珠寶盒,每每開啟總有不同的感觸,別具風味,而不是突如其來的蹶踖,似曾相識,卻又陌生地教人顫抖,冷汗直流。

「What is my deepest fear in mind ?」

一陣風拂過,開示著歷經千迴百轉峰迴路轉層層山巒柳暗花明後,頓悟了,我笑了,打從心底,與恐懼同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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